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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二十九一早。
柳发清骑着自行车前往地区医院，横梁上坐着小丽，围巾捂住小丽大半边脸，只剩下两只眼睛，头上戴着邓文芳亲手织的毛线风雨帽，小丽没有感到一点冷。
邓文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，包裹严实，两只手上戴着厚厚的军用棉手套，一只手搂在柳发清腰间。
柳发清更是全副武装，火车头帽军大衣，足够应付寒冬侵袭。
路两边野草和远处地里刚吐芽的麦苗上全布满霜，行人寥寥无几。
“今天这个年，玉珍嫂子他们可咋过哟！”邓文芳不免担心。
柳发清稳稳骑着，目视前方道：“去医院看了就知道了，金燕的病因只要检查出来，治疗应该没啥问题。今年玉珍嫂子和东泉哥他们是有些老火，挺过来应该就好了，不过，今年玉珍嫂子他们可只有在地区医院过年了。”
小丽偏过头看了柳发清一眼，柳发清边说话，口中哈出的汽已经成雾，她便懂事地说道：“爸爸，等姐姐好了，我要跟姐姐玩。”
“好好，到时候你跟姐姐好好玩。”
小丽跟金燕感情挺深，包油坊那一年多，小丽有一半时间都是跟金燕睡一起的。前一天，小丽去金玉珍家新房没见到金燕还哭了一场的。
柳发清骑车快，一个小时不到，就看到了城市的高楼，他单手撒把指着前方道：“文芳，到市里了，看，前头的楼房。”
邓文芳从他身后伸长脖子看，眼
睛眯在一块，感叹道：“就是比上元公社看起来大。”
柳发清笑道：“你呀！笑死我了，跟上元公社打对比，这咋能比？”
邓文芳第一次来市里，肯定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大，一眼看到的是望不到头的高楼林立，的确比上元公社高比上元公社大。
说比上元观公社大这话没毛病，只是听起来可笑点。
地区医院里，金燕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体，金玉珍静静注视着输液架上的吊瓶发呆，病房里已经出院一个，边上病床上是空的，这一两天金玉珍和程东泉能轮流在这张空床位上解解乏。
“玉珍嫂子。”
邓文芳在病房门口喊了一声，声音哽咽。
金玉珍闻声看过去，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：“文芳，这么冷的天，你们咋来了？赶紧进来。”
邓文芳拖着小丽的手到病床边，看着金燕悲观的眼神，眼泪吧嗒吧嗒下来了。
小丽挣脱邓文芳的手，扑到金燕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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